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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兆林和刘娣英的故事有个美丽的开始。
那一年的阳澄湖畔,竹影婆娑,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依依不舍地话别。
“我要参军了,不知啥时候才能回来。”
“我等你,哪怕十年、二十年。”
“英儿,等我回来咱们就结婚,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。”
那是1964年3月的一个傍晚,殷兆林22岁,刘娣英比心上人小半岁。
在刘娣英充满不舍的目光中,殷兆林背起了行囊。参军不久,他所在原高炮67师619团4连就奉命开赴前线。
1968年冬天,倚门相盼的刘娣英终于等到了情郎归来。然而满怀喜悦的她见到殷兆林的那一刻,却惊呆了。参军前那个1.79米的帅小伙,瘫坐在轮椅上,沉默无语。原来,在一次战斗中,殷兆林不幸被炸开的钢珠击中,脊柱主动脉被打断。半晌,殷兆林开口了:“英儿,我是个废人了,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……”话没说完,已泪水满面。
刘娣英的家境并不宽裕,父母指望她能嫁个好人家。3个弟弟得知未来的姐夫成了残废,也觉得有些遗憾。就在一家人犹豫之时,殷兆林却偷偷托人为刘娣英介绍婚事。
然而,倔强的刘娣英认准了殷兆林,她对家人说:“你们不同意这门婚事,那我就不嫁他。我去照顾他,直到他病好。”就这样,没有美丽的新装、没有体面的婚房,甚至没有名分,这个淳朴的农家少女搬过去和殷兆林住在了一起。
刘娣英得知殷兆林住进了无锡一家荣军医院。当时文革正乱,荣军医院几近关门,他没向组织提任何要求,就回到了家乡。在刘娣英眼里,眼前这个身体伤残的男人,有比健全人更高尚的心灵、更激昂的血性,是真正的英雄。
“英儿,我没有腿了,后半辈子可咋办?”“我有,这辈子我俩共用一双腿。”在普通的农家院落里,两个年轻人许下了相守一生的承诺。
每天扶着殷兆林起床,上厕所,为他擦洗身子,对身材瘦小的刘娣英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可单调苦累的日子没有压垮这个坚强的女人,她总是把殷兆林梳洗得干干净净,穿戴得整整齐齐。
在刘娣英的悉心照顾下,殷兆林恢复得很好,受伤的身体也渐渐有了一些知觉。在经历了太多的不幸之后,夫妇俩喜得一女,7年后又有了第二个女儿。一直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刘家人也转变了态度,岳母主动来家里伺候月子,家里又传出了久违的欢声笑语。
记者见到殷兆林时,已73岁的老人依旧红光满面。当他得知同行的一个老战友能联系上老指导员彭祖循时,老人格外高兴。通电话时,老人的话语里满是幸福:“我家老太婆把我照顾得很好,指导员你就放心吧……”
后院的树上结满了橘子,殷兆林回忆起两人的故事:有一年翻建新房,连日的阴雨和忙碌让殷兆林发起了高烧。深夜时分,刘娣英独自推着老伴儿去3里外的镇卫生院看病,泥泞的山路上,刘娣英深一脚浅一脚推着沉重的轮椅。46年里,这样的事情不知经历了多少……
如今,两个女儿都成家立业,老两口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。岁月的侵蚀让刘娣英佝偻了身躯,但在殷兆林眼里,她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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